仲長先生傳——怎樣寫自傳（4）
傳記文學研究院 | 傳記作家陳駿 | 2024-07-14【作者簡介】
王績（585-644)，字無功，號東皋子，又號五斗先生，絳州（今山西河津縣）人。是隋末著名學者王通的弟弟。在隋為秘書省正字，出為六合縣丞；入唐以原官待詔門下省，一度為太樂丞，不久即歸隱。王績 放誕縱酒，嘲諷周孔，蔑視禮教；又生當隋末亂世，戰(zhàn)亂的苦難與世態(tài)的險惡，使他厭棄官場而向往田園的安逸與和平。他的作品大多以酒和田園山水為題材，透露著一種全身遠害的避世思想，但在隱逸情趣的抒寫中，也往往寓有抑郁不平的感慨。他的作品“氣格道健”，以其清新、質樸、疏淡的新風，滌蕩著初唐淫靡綺麗、俳偶板滯的積習，對唐代文學的發(fā)展具有較深遠的影響。著有《王無功集》五卷。
【導讀】
本篇選自《文苑英華》卷七九六。這是一篇代真人立傳的作品。全文不足二百字，以其形象的描繪、精煉的語言，敘述仲長子光的身世、經(jīng)歷、思想志趣和著述。通過“無室廬，絕妻子”，“結庵河渚”，“人莫知之”的正面描述，和汾陰侯生“一論而服”，守令至者“未曾交語”等側面烘托，刻畫出一個哀樂得失無動于心，風神蕭蕭，了無俗氣的隱者形象。如果用繪畫技法來比喻的話，王績用的不是工筆，而是寫意；不求形似，而求傳神。
【原文】
先生諱子光，字不曜（yào),自云洛陽人也。往來河東,傭力自給;無室廬,絕妻子。開皇末，始庵河渚間，以息身焉。十余年，賣藥為業(yè)，人莫知之也。（正面記敘仲長子光的身世、經(jīng)歷，表現(xiàn)他的思想志趣。）
汾陰侯生以筮著，因游河渚。一睹而服曰：朔、管輅不如也。”由是顯重。守令至者，皆親謁，先生辭以瘖疾,未嘗交語。“東方（記敘侯生訪問，一睹而服；守令親謁，不屑交語的情景。）
著《獨游頌》及《河渚先生傳》以自喻。識者有以知其懸解也。有請道者，則書“老易”二字示之。彈琴餌藥，以終其世。文中子比之虞仲夷逸。(記述仲長子光的著述及其思想志趣。）
【譯文】
仲長先生名子光，字不曜，自稱是洛陽人。往來于河東地區(qū)，靠出賣勞力來維持自己的生活；沒有房產(chǎn)住宅，斷絕了和妻子兒女的聯(lián)系。隋朝開皇末年，才在黃河的一個小島子上搭起茅屋，在這里安身。十幾年來，以賣藥為業(yè)，人們都不了解他的身世經(jīng)歷。
汾陰縣的侯生以卜卦靈驗而遠近聞名，因而云游至此。他和仲長先生一見面就佩服得五體投地地說：“東方朔和管輅也比不上先生?。?rdquo;由于侯生的倍加推崇，仲長先生的名聲大了，身價高了。來河東任職的太守，縣令，都親自登門拜訪，先生以有喑啞之疾為借口，不曾和他們說一句話。
仲長先生著《獨游頌》及《河渚先生傳》以自明其志。明達之士因此明白了他哀樂得失無動于心的情志。有的人向他請教人生之道，他就寫了“老易”兩個字給人家看。他彈琴以愉志，服藥求長生，以此而終天年。王通把他比作虞仲、夷逸那樣的隱者。
